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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莹莹毫无抵抗之力，本就病痛内伤不轻，愣是给她打得又险些吐了血，连连求饶：“娘，别打了，你别打了！”
丫头也在一边劝道：“夫人，你先消消气，听听小姐怎么说呀！”
“你别叫我娘，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方瑞姑妈却什么都听不进去，胸口剧烈起伏，看着曲莹莹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出来，对曲莹莹又是拽又是拖的：“起来，跟我去赵王府，我们现在就去道歉！”
曲莹莹又是怒，又是绝望，被方瑞姑妈推搡了半天，终于崩溃一般的用力推了方瑞姑妈一把：“你不要碰我，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儿，你怎么这么狠心？”
她爆发之下一推，将方瑞姑妈推了一个趔趄，方瑞姑妈腾腾腾退后好几步，曲莹莹总算是得到了自己的一点空间，捂住脸靠着床沿嚎啕大哭起来：“我是不是你的女儿，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我？这两年来，你吃的用的无一不是我给，如今我落魄，你就这样对我？”
“那是你应该的！”方瑞姑妈气得浑身发抖：“老娘把你养这么大，吃你点用你点怎么了？”
“那你卖你女儿的钱啊！”曲莹莹哭道：“你难道就没……”
“呸！”方瑞姑妈粗暴的打断了她，上前一把扯住了曲莹莹：“你跟你老娘算账？好，那我跟你算算，这些年为了养你，我又花掉了多少，你看看要卖几个你才能还得清！”
“为了养我？哈哈，哈哈……”曲莹莹忽然止住了哭声，仰头大笑起来，笑得眼泪滚滚落下：“你倒是为了养我做了不少，比如杀了我爹，夺了我爹的财产！”她猛地瞪着方瑞姑妈：“但是，你杀了我爹真的是为了我吗？我爹纵然对我不好，对我起了什么歪心思，可你杀了他，更多的是为了你自己。是你，你不安寂寞，心里总是觉得你是侯府的嫡小姐，嫁给我爹这么一个次子委屈了，我爹圆不了你做贵夫人的梦而已！”
一字一句，字字戳心，方瑞姑妈被她眼神所摄，竟不敢上前一步，连呵退丫头也都忘记了！
曲莹莹还没说完呢：“你嫁给我爹之后总是自怨自艾，你刚来我们曲家的时候，我听大伯说起，说爹是非常喜欢你的，可你总是埋怨他，从不给他好脸色看。爹要碰你，你竟差点阉了他，之所以会有我，全是因为有一次你喝醉了，将爹误认成了别人。这些爹都忍了，可你有了我之后，又有哪一次是想生我的？那些时日，爹****看着你，你对爹又打又骂，爹都忍了，不是吗？”
她说到这里，终于戳痛了方瑞姑妈藏在心里很久的伤，方瑞姑妈也崩溃了，推开丫头的搀扶，眼中凌厉一闪而过：“你爹无耻，他强暴我，我杀了他怎么了？”
“强暴？哈，哈哈……”曲莹莹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你是爹的妻子，你不愿跟爹一处，却又喝醉了酒自己扑上来，将责任都推给爹，你也做得出来？你问问你的心，你算什么妻子！”
方瑞姑妈给她质问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也是他的错……”
“不是他的错，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曲莹莹怪笑着说：“怪你没生做男儿，只能像筹码一样被交易。”
“你混账！”这话完完全全触动了方瑞姑妈多年的自尊心，她再也忍耐不住，跳起来要动手打人。
曲莹莹却是一副死心的模样，破罐子破摔一般不怕死的继续说：“我说错了吗？你就是这样的人，因为外公的不公平，将一切错误都推给我们。你不喜欢爹，偏也不准爹喜欢别人，家里的几个姨娘都是你弄死的吧？”
“那又怎样，他娶了我就应该知足，一辈子都守着我一个人。”方瑞姑妈蛮横的说：“他做不到，就是个负心汉！”
“娘，你真可怜！”曲莹莹静静的听着，忽然摇了摇头，“你这辈子就没真的快乐过，你真可怜！”
“可怜？要不是我可怜，哪来你的今天？你以为凭着你那个没出息的爹，他能把你养成这样的？你看看你自己，要容貌有容貌，要脑子有脑子，这些，哪一样是你爹给你的？都是我给的，我！”方瑞姑妈咆哮着：“你跟我清算你爹的事情？你别忘记了，杀他的事情你也有一半，毒死他的主意是你给我出的呢！还有，罗姨娘知道咱们毒死了他，也是你让我杀人灭口的吧？”
曲莹莹闭着眼睛，浑浑然只觉得周身都冷：“是，都是我……”
她是个罪人，所以得到今天的报应，活该！
“知道自己是个罪人，就给我爬起来，今天就算是滚，你也得给我滚到赵王府去认错。”方瑞姑妈还以为她服软了，又要来拖着她起身。
曲莹莹闹了这么一场，已经没力气挣扎了，顺着方瑞姑妈的手起身，没走几步，忽然一个踉跄，扶着门呕出一大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