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被外界说是是傻子的成蟜自诩为聪明人，这要是让老赣龙那帮老家伙儿听见，估摸着得笑掉一口老黄牙来。
且不说这位秦君会有什么操作，单就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召见南离单独面谈，就有失聪明的水准，毕竟老赣龙他们可是很想把控这一位傻乎乎的君主，而想要把控这样的一个君主，就必须得断绝所有可能让他成长的东西。
而南离，无疑就是一个能够让秦君成蟜成长的人。南离的职位虽然不大，但是前途无量，有人说他会成为第二个大良造，有人说他会率军东出，称霸天下，为秦国打下整个九州大陆。
除此之外，南离还拥有着足够给力的后援，诸如公孙衍，赢疾等等，都很看好这个横空出世的青年。
不过这个样子召见，也未尝不是一个高明的举措，偷偷摸摸的召见未免太过惹人推敲，这般大大方方反倒是有些傻乎乎的。
傻乎乎的高明，这或许才是真的高明。
在被成蟜一顿呵斥之后又被拉起来的南离多多少少有些懵，现在开始，他觉得这家伙儿并不傻，反而无比聪明。
呵斥的那一瞬间的怒意和自骨子里的气焰都表明，这家伙儿不简单。
“你我都是聪明人，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本君偷偷摸摸了小半辈子，所谓的说亮话也不过是在玄蛇卫的看护下才能喘口气，真是自欺欺人。”
成蟜看着大殿外的雪花落下，一片又一片的叠加，渐渐失去了它本身的容貌，渐渐的失去了所谓的自我。
南离起身，看着成蟜如梦呓一般呢喃说着，便想要靠近，却见他忽然转身道：“你在郑国遇袭，是本君安排的…”
如此直白，南离都未曾想过，即便是要告诉他，也不应该如此坦白。
“本君之所以安排刺杀你，一是为了有合理的理由出兵灭掉郑国，二则是，你有点像他，为了坐稳这个位子，便想着杀上一杀…”
“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如果你死了，本君明年便发兵郑国，如果你没死，本君也能问罪郑国，你死了是一举两得，你没死，就当赚点军饷。”
成蟜淡淡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要知道他可能是要和南离合作的啊…
说是这样子说，但成蟜也不是没有半点准备，漆黑的帷幕下尽是一缕缕黑气萦绕，屏风后是细微的摩擦声，刀剑喑哑。
他说得就好像是我本想杀死你，但没杀成，所以就放弃了，但准备却像是，如果你有什么情绪，你还是会死掉。
南离大步上前，拍了拍成蟜的肩膀，神色平静道：“君上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就不怕微臣像上大夫告密？”
“不，你不会的，上大夫赣龙和那群迂腐的贵族公族只不过想在这关外安居一隅，但你不一样，你想东出，你想让大秦的铁骑踩踏九州的每一寸土地…”
“你想，公孙衍想，赢疾想，王越也想，他们五十年前就想了，而本君，也想…”
成蟜咧嘴一笑，笑的是那么灿烂，却又是那么恐怖，隐忍十余年，上位后还得小心翼翼的发展自己的势力一展宏图，如此隐忍，着实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