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重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站在关押着小丑的那一间地牢之前，刚刚自己所看到、所听到的东西就犹如一场幻梦一样。
但是，那恐怕不仅仅只是一场幻梦。
“刚刚的……那是我过去的记忆吗？”顾北向小丑发问道，声音禁不住有些颤抖。
“是的哟。”小丑简洁的答案击碎了顾北心中仍一丝犹存的幻想。
“也就是说，我过去交往的女朋友，和现在的墨墨不是一个人？”
小丑没有出声，但他的样子本身也就是一副默认了的姿态。
“怎么会的？”顾北抱住头，拼死命去回想，却完全无法回忆起刚刚梦中的那个女孩的音容笑貌，她的脸似乎被打上了一层暧昧的白光，明明感觉是非常熟悉的，好像马上就能回想起来的，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她面容的一点细节。
“她……长得什么样子来着？”
“不记得了。”小丑言简意赅地答道。
“那她叫什么名字？”顾北问道。
“不记得了。”
“那她应该是我们学校的吧？是哪个院系的？”
“不记得了。”
“…………”
小丑摆出了一问三不知的样子，顾北禁不住向他冷嘲热讽道：“你这家伙，请问有什么是你知道的事情吗？”
小丑无奈地摊了摊手，“没有办法，关于她的很多事情，好像都被很巧妙地抹去了的样子。”
“是她干的吗？”
“不知道，也许是她做的吧。不过这也是我猜的，毕竟我所知道的能做到这么大范围地修改记忆而又不引起当事人太大违和感的人也就只有她了。一般人仅仅只是在别人头脑中施加一个简单的暗示，比如说‘我过去有一个私生子’这种的，都已经是非常困难了。而苏墨的情况简直就像是把另一个人的一段时间的记忆完整地移植了过来，这种事情我可都做不到啊。”
小丑耸了耸肩，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潜入梦境盗取记忆这种事情，我可是跟她学的。”
顾北有点惊讶，“那另一个‘墨墨’，是那么厉害的家伙吗？”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跟她认识的呢？”
顾北搜索了一下自己脑中贫瘠的情报，不确定地说道：“我记得我好像听过，好像一开始是在网上认识的，然后才在现实中见面的？”
小丑点了点头，“确切来说，是在高中毕业后的那个漫长的暑假里，高考成绩还没出来的时候，我因为闲着也没什么事做，想着想要自学一点以前就很感兴趣的黑客技术。当个黑客，这应该是每个喜欢钻研计算机的人最初共同的梦想吧？虽然大部分人到最后顶多也就是个会用用别人写好的工具的半吊子而已。我本来大概也会是这样，只不过，我在网上搜索黑客相关资料的时候，发现了更加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东西？”
“能够像入侵别的计算机一样，入侵他人的头脑的‘心灵黑客’，能够潜入他人的梦境，窥测他人心底深处藏着的最不为人知的事情。听上去就好像都市传说一样不怎么靠谱的东西，但是对我却有着致命般的吸引力，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明白我当时的感觉吧？”
顾北吸了口气，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点头认同道：“嗯，我懂。这种神秘的，听上去就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哪怕它可能是虚假的，也是一定要好好追查一下的才能下结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