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男声从量子之海深处响起。
作为现场所有星神中的最强者，阿哈第一时间看向了，即便在浓郁黑暗中依旧慑人心魄的幽光。
黑肤，金瞳。
赤裸的人类男性身影，从量子之海最深处踱步走来，时空如同空气般在祂身前静静分开。
这幅样貌，在场诸位星神根本没有不熟悉的。
“纳努克？”
疑惑出自博识尊。
祂们刚刚见过纳努克没有多久，但是，没有道标作为引导的纳努克没可能追到量子之海里；更何况祂要是真敢来到此处，仅凭被污染的末王，在力量上还真不一定能压制住尚未被完全侵蚀的克里珀。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诞生自“沦亡世界·亚德丽芬”的纳努克，是以“红瞳”的形象现身，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纳努克虽然在样貌和气息上完全一致，眼睛却是最为纯粹的金色。
而且。
纳努克身上的伤疤，与眼前之人胸口同一位置处蠕动的紫黑色“肉痂”完全不同。
“不，博识尊，如此纯粹的金色特征......”
药师看了眼身边的帝王，头也不回的解答者博识尊的疑惑。
“尊为‘知识之神’的你，应该很清楚它代表了什么。”
金色有很多象征性意义。
但在星海宇宙中，超出了某种极限的“金色”，象征的意义就开始截然不同了——无论末王还是帝王，祂们身上的金色特征，都代表了星海宇宙间最尊贵的存在：虚数之树。
为虚数之树行使使命之人，才配拥有纯粹的金色特征。
就像那些守卫着树的【虚骸】一样，别看它们是无智生命，身份高贵、实力强大如“末王”，在阿哈这个级别的星神眼中，也就是级别更高的【虚骸】罢了。
“......”
博识尊将注意集中在了帝王身上。
“神圣帝国的皇帝。”
“你在量子之海中，还有血脉很近的亲戚么？”
“......智识，这个玩笑并不有趣。”
这当然不是玩笑，但博识尊提出的问题确实最为接近真实：纯金代表树，漆黑代表海。
眼前的“毁灭星神·纳努克”，在展露的气息上，与帝王相比基本毫无区别......层次则是整整高出一个大级别。
“那么——”
“排除所有错误选项后，再诡异的答案也只能当做真相了。”
纳努克没有出手，而是安静的等待着博识尊得出结论：
“秩序星神·蒂莫格斯。”
————
“啪。”
“啪。”
轻轻鼓动的掌声在量子之海中回响。
规模浩大的舰队，严阵以待的星神，在这位眼中就好似根本不存在一样。
“阿哈。”
“我的老朋友，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难不成从一开始就猜到了这个答案？”
被博识尊称之为“蒂莫格斯”的外神（？）缓缓说道。
“不。”
“如果我知道答案，肯定不会采用这样墨迹的方式，也不至于着了你的道。”
阿哈否定了蒂莫格斯的猜测，然后话音一转道：
“不过嘛......”
“从知晓‘秩序大君’存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对你那份‘临终前去往量子之海的遗书’开始抱有怀疑了。”
阿哈的语气非常轻松，但祂那从未有过的紧张神态，让周围几位星神都不自觉的绷紧了神经——要知道，以阿哈的实力，星海宇宙中从未明确有过能够伤害到祂的存在。
“只是没想到，这位‘秩序大君’竟然真的不归属在你的麾下——这招很厉害，你成功的隐瞒了纳努克的存在。”
“不。”
“这并不是我一开始的计划，他的成长速度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树’的敏感性确实帮了我一把。”
“蒂莫格斯”将目光移到了帝王身上。
“我的孩子。”
“你看上去......并没有太多疑问？”
“蒂莫格斯”完全不在意几人的敌对态度。
“不。”
“我确实有很多问题，但是当我知道你是谁的时候，很多问题就只是用来验证已知的答案罢了。”
“蒂莫格斯”笑着说道：
“你不在意曾经的欺骗么？”
“不，秩序星神确实死于‘命途纠缠’，现在的你与其说是秩序星神，用‘秩序外神’来形容或许更加贴切吧。”
“蒂莫格斯”笑意不减少的继续道：
“......不愧是我的‘大君’。”
“无论曾经还是现在，你的表现从未让我失望。”
“......”
沉默降临在了两人对视的目光交汇处。
“什么意思？”
同谐星神·希佩向着身旁的丰饶星神·药师问道。
“就算你问我......”
药师并非最古老的那批星神，祂的年纪虽然长于希佩和迷思，但不知道的问题依旧很多——药师毕竟不是“智识”或者“记忆”这类命途的星神，博学程度肯定没法指望。
“蒂莫格斯作为长辈，应该不介意为我们解答这点小小的疑惑。”
“哦~”
“蒂莫格斯”轻轻耸了耸肩膀。
“当然没问题。”
“要怎么说才好......”
“蒂莫格斯”非常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这与祂展现出的“纳努克”的形象极为不符。
“要从名为‘蒂格斯’的‘始源星神’开始呢。”
“还是先告诉你们‘秩序、毁灭、终末都是我’开始呢？”
————
“！？”
在其余几人同时糅杂着不解与震惊的目光中——
“‘始源星神·蒂格斯’，轮回宇宙中的第一位星神，由虚数之树‘创造’并用来对抗量子之海的‘武器’，祂击杀了名为‘厄洛法’的古兽之王，并领导原初星神瓦解了古兽掀起的混乱。”
“为了消灭无用的古兽以及对抗恼人的深渊。”
“虚数之树赋予了祂两项特殊能力：分化万千、包容万象，以及使役量子能的权柄。”
“秩序。”
在蒂莫格斯开口之前，阿哈已经提前向着身边的星神解释了起来；而阿哈口中最后提到的“秩序”......指的是小白而非蒂莫格斯。
“不用怀疑。”
“虽说大多数星神都不清楚你的力量来源，至少我和克里珀是知道的......”
“浮黎和博识尊靠着权柄，多少也能推断出一二。”
虽然带些狐假虎威方面的贬义，但这确实是几位实力强大的古星神，没有找帝国麻烦的关键——新生星神只有被帝王暴打的份，中间级别的星神讨不了好处，顶尖的几位卖个不知道有没有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