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我不需要你担心,我不会拖累你们后腿的。”莫德雷德满脸不悦的看着追过来的少年。
“就算你这么说——,”
少年伸出食指摸了摸脸庞,有些尴尬的说道:“我还是会担心你的。”
莫德雷德浑身打了个激灵,一脸恶寒的说道:“那是什么?麻烦你不要这么说话,好恶心哦!”
说完,还故意抱着胸,抖了抖身体。
少年脸黑的问道:“你到底对未来的我,抱有多大的怨念啊?”
“我对他倒是没有怨念,他对我嘛,大概是存在着无穷无尽的怨念与恨意吧。”莫德雷德饶有兴致的说道。
“啊——!?”
少年一愣,脑海里不禁想到了士郎被卷走之时,对他的托付。
——莫德雷德就拜托你们了,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少年嘀咕着说:“这怎么看都不像啊。”
“你在瞎嘀咕什么呢?”
莫德雷德不满的说了一声,随后望着少年,说道:“你就继续这么无忧无虑下去就好了,不要靠近我,我和未来的你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只需要和他一样,嫌恶着我,怨恨着我,那就行了,而在干掉沙条爱歌之前,我会如约保护你的安全,这一点放心好了,其他的,不要管,反正我们的交集也只有这个虚幻的过去平面上。”
莫德雷德摆了摆手,干脆利落的离开,让少年追也追不上。
“看来莫德雷德与未来的我之间,隔阂的确很大啊。可是,为什么呢?如果是我的话,不可能会让自己的女儿对自己产生心里隔阂才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就不可能是我了啊!而且莫德雷德为什么说,未来的我对她只有无穷无尽的怨恨?之前未来的我那样的表现,也不像啊……永恒王……亚瑟王……莫德雷德……等一下!该不会……!”
少年长大了嘴巴,“不会吧?不可能的吧?她的母亲是阿尔托莉雅,如果是我理解的她,不应该啊……难道是alter?还是我没有想到的其他因素?”
少年对此十分疑惑,甚至对未来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在玲珑馆美沙夜截断了灵脉的南部节点之后,就朝着其他地区的节点节流,而在这期间,少年对莫德雷德嘘寒问暖,或是早上寒暄,或是晚上问好,搞得莫德雷德不厌其烦。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莫德雷德抓狂的问。
“我就是关心关心你,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要让你感受到团队的温暖。”少年说。
“我信你一个鬼!你这家伙坏得很!”
莫德雷德大声问道:“你这显然是整我!你是小孩子吗?”
“话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真是伤我的心,不过没有关系,我要用爱,来温暖你。”少年满脸柔和。
莫德雷德忍不住的说:“没有人说你很招人嫌吗?”
少年转过头,望着旧闪与玲珑馆美沙夜,问道:“我很招人嫌恶吗?”
玲珑馆美沙夜立马点头:“没有人比你更烦人。”
旧闪更是毫不犹豫的点头:“能让本王时刻想干掉的人,只有你。而且就连未来的你,也承认,你很招人嫌恶。”
少年眨巴了下眼,转过了头,望着莫德雷德说道:“你看,他们都说我不招人烦,都说我是真善美的爱之使者。”
玲珑馆美沙夜和旧闪翻了翻白眼,这家伙真是睁眼说瞎话。
“算我求求你了,正常点吧!赶紧完事之后,一拍两散,对谁都好。”莫德雷德哀求着说,她算是服了少年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一直都很正常,难道说,你认知里的正常和我认知里的正常不一样吗?那你认为的正常是什么呢?”
少年喋喋不休。
莫德雷德的小脸彻底黑了,拔出了剑,黑着脸,朝着少年走去。
少年眼尖,一看莫德雷德拔出了剑,转身一溜烟就跑。
“别跑啊!你不是要让我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团队的温暖吗?你怎么跑了啊?怎么说的和做的不一样啊?”
“有话好好说,你把剑放下!”
莫德雷德冷笑着横了少年一眼,随后放下了剑,少年松了口气,结果就见莫德雷德朝着自己的王剑上吐了一口口水,随后冷眼盯着少年,朝着少年走去。
少年撒腿子跑得更快了,“往自己的剑吐口水……你恶不恶心啊!”
“梅林告诉我,对付恶心的人,就要用恶心的方法。”莫德雷德冷笑着说。
“居然想出这么馊的方法,他正是一个恶劣的人!”少年大叫。
莫德雷德与少年,一个追杀,一个夺路狂跑。
望着这一幕的旧闪与玲珑馆美沙夜都无语了。
“他们是小孩子吗?”玲珑馆美沙夜满脸无语的问。
旧闪反问:“难道不是吗?”
莫德雷德虽然恢复了一些知性,但是实质上终归还是三岁时期的她,心灵还不像真正走到尽头的她那般坚韧,所以少年的嘘寒问暖还是有用的,至少莫德雷德不像先前那般抗拒与排斥。
“不过,你知道了我的身世之后,你也会像未来的你一样,对我的,也只有怨恨与仇视。”冰凉的晚风吹拂而来,女孩那灿然的长发飘舞而起,她轻声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少年疑惑的问。
女孩沉默着,许久后,她那柔弱的双肩似是微微的颤抖起来,她轻轻的蜷起双腿,将脸颊埋在膝间,哽咽的说道:“我不是一个被祝福的孩子,而是在复仇与欲望,野望与愧疚之中诞生下来的顽石,我生来就没有被祝福的资格。”
“而在之后,我杀掉了所有的亲朋好友,我所爱的,我所重视,我所亲近的……我没有被他人所爱的资格。”
少年怔怔地望着那道在夜色中不断颤抖的身影,他沉默着,随后脱下身上的外衣,套在了莫德雷德的身上,随后坐在了她的身边,但是三缄其口,什么也不说。
莫德雷德疑惑的问:“你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要安慰我的吗?放心好了,唯独只有现在,我没有把你当成他。”
少年摇了摇头,说道:“我要是现在安慰你了,我大概明天就会被你杀了。”
莫德雷德一愣,随后哼哼道:“你倒是清楚,我连刀都磨好了,就等你开口了。”
“所以啊,我现在是一块石头,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说不出来。如果有人要倾诉她的内心,那块石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倾听。”少年说。
莫德雷德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月亮,说道:“他很厌恶我,可是却又不知怎么面对我,就像那个亚瑟对他的莫德雷德一样。他是我童年最憧憬的人,当我知道他是我的父亲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无比欣喜的,更督促自己变成像他一样的王者。因为永恒王的后裔,结果却是一个草包的话,一定会被人嘲笑死的吧?”
“其实,我很想靠近他,靠近那个我思念了一辈子,我幻想了一辈子,又怨恨了一辈子的父亲。我想靠近他,我想问他,为什么不选择不列颠,我想让他摸摸我的头,我想坐在他的肩膀上,就像普通的女孩一样。可是,我每一次靠近他,他都只会恶劣的,像是看着一只马戏团的小丑一样的目光,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