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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插队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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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周不二,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打我的记事儿起就跟着老爷子一起生活着。
  有一次当我问起自己的身世,老爷子说我是他从大山里捡来的。
  “老爷子说,之所以给我起名叫周不二,其一是老爷子姓周,其二老爷子希望我长大后能做事说一不二,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接下来我要给你们讲的事,你们完全可以当成故事来听,不用过于当真。
  我的家乡叫新林,属于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地区周边的一个小镇。
  新林镇北倚大兴安岭,南靠边墙梁,境内河流纵横,山川绵延,哈什吐林区原始森林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发源于克旗天河园乡的巴尔汰河横贯全境。经过多年的生态综合治理,镇域内的生态环境得到了根本改变,荒山变成了青山;荒沙变成了绿洲;山水相映,绿树成荫,焕发出勃勃生机。
  听我老爷子讲,新林镇以前叫做第五区。在当时改革初期各乡镇地区生活都比较穷苦,可以说吃了上顿没下顿。
  据说当时,有些偏远山区发生过人吃人的邪乎事。
  但话又说回来,这些事也只是听说,又没人亲眼瞧见过自然也当不得真。
  在当时的大环境下,少数地区还是出现了刁民,第五区就在这少数之中,附近的山林里经常有一伙人干着见不得光的事儿。现如今各种盗墓电视剧小说盛行,各位朋友们都应该知道挖坟掘墓都是些什么人,没错就是盗墓贼,具体来说就和鬼吹灯中的摸金校尉差不多,现在这边还留有以前盗墓贼挖掘的盗洞。往往旧社会的时候就是怪事最多的时候。往往很多悔不当初,生离死别,灵异怪事,神话传说都是出自那个年代。比如我老爷子经历的那些事。
  老爷子从外省派到大庆安岭的农村插队,那里有个林场,老爷子在那个新林林场当了几年护林工。当地老乡打狼,下套子抓野兔,挖陷阱逮野猪,什么事也都听说过,就是没见打着过黄鼠狼的。这一是黄鼠狼太邪门,二来老爷子所在的那片林区也很少能瞧见黄鼠狼。
  有一年落灾,夏天大雨连绵,冬天寒冷刺骨风雪不停,每顿饭都是一碗棒子面和黄豆加盐弄的大酱,没一点儿油水。
  林场的老职工就家家都养鸡,时不时煮个鸡蛋解馋。
  老职工们把鸡圈搭在自家的窗户下,夜里有点什么动静马上就能知道,从来没有发生过丢鸡丢蛋一类的事情。
  看着人家总吃鸡蛋,老爷子也眼馋起来,就在场部办公区旁边宿舍院子里垒了个鸡圈。
  鸡不用喂食和别人家一样放养。只需每天早起放出来,晚上圈回即可。
  好不容易自力更生有了蛋吃,誰知一对黄鼠狼惦记上了老爷子养的鸡。
  一天早上洗漱好推开宿舍屋门,见鸡圈门儿前地面上散落许多小脚印儿和带血的鸡毛的,鸡圈的门儿开了条缝,查看之下发现少了一只鸡。
  老爷子蹲下身仔细观察散乱的小脚印儿,“思索片刻,最终根据脚印儿形状和行走时脚步间距大小可以肯定。偷鸡的应该是黄鼠狼”。
  这下老爷子便和这一对偷鸡黄鼠狼结仇了,就借护林之名到林子里寻找它们。
  老爷子把森林画了张草图,方圆几十里的林区划成十个小方块,搜索一个区域就划掉一个,就不信找不到它们。谁知搜索还不到一个小时,很多区域的林子都没去呢,忽然刮起了暴风雪。
  一夜之间整个林区带变得一片雪白,走过的路也分不清了,老爷子做的那些路标早被刮没了。老爷子只好做预防措施,把鸡圈门儿堵得严严实实。
  可谁知没消停几天,母鸡又少了两只。直觉告诉老爷子这肯定和那对可恨的黄鼠狼有关。尽管老爷子十分不愿意放弃养鸡来改善伙食,但总比都喂了黄鼠狼好,老爷子无奈之下就把剩下的几只鸡都宰了。给炖了。
  炖鸡的滋味儿着实不是一般太香了,五只鸡隔三差五吃点,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话说这一天,林场拉水的骡子不知怎么地突然死了。林区水到是不缺,骡子死以后虽不至于断水,但总会有种种不方便。
  可大家却都像过年一样,高兴坏了,剥皮割肉顿骨头忙得不亦乐乎,根本没人考虑明天的其他生活物资怎么拉回来。
  老爷子约莫也是刻得(吃不着好的)久了,心里对骡子的怀念劲还没过去,就已经翻箱倒柜地找自己从山西老家带来的老陈醋,连夜劈柴烧火炖起了骡子肉。
  第二天去护林,老爷子挑了块肥的骡子肉放到挎包里,走向了林中深处。
  有了驴肉陪伴,老爷子心情比跟捡了金子一样开心。
  老爷子来到一棵老树下,身体靠着树干拎起挎包,闻着喷香的肥肉,身下是厚厚的积雪,寒风中享受着肥肉带来的温暖。
  忽然,从对面树后蹒跚着走来一只形似狐狸的活物,慢慢向老爷子接近。
  老爷子立刻反应过来,这玩意儿一定是那只偷鸡的黄鼠狼。老爷子赶紧毛下腰身体前倾,目不转睛地盯着它,越来越近,黄鼠狼也早看到了老爷子但并不躲避,一步一陷地向老爷子走近。
  到了距离老爷子大概还有五米时,它停住不动了。风吹动了它的黄毛,这只黄鼠狼额头一道白毛,两只三角眼,兽身十分强健,露出凶狠的目光。
  老爷子和它紧张地对视着,黄鼠狼不时地抽动下鼻子,伸出舌头舔舔它那又黑又亮的小鼻头。
  这样对视了几分钟,老爷子刚要有点动作,忽见它猛地转过身子,飞快地爬上了树枝,其间不时地回头张望。
  老爷子觉得奇怪,也回身一看,啊!老爷子的绿色挎包不见了,只见一只稍小的白毛黄鼠狼嘴叼着老爷子的挎包,侧着身子往远处飞快地跑去。
  在离老爷子有三四百米远的更高的山坡上,两只黄鼠狼狼吞虎咽地吃着老爷子那半天没舍得吃的骡子肉。
  “老爷子干咽了几口唾沫,冲着它们大骂道:遭瘟的犊子玩意儿!”
  林场所在地风雪愈加猛烈,天气急转直下,暴风雪一刮,分不清东南西北。这次的暴风雪和以往都不同,连刮了一周,白天风势都不减,好似有无数的呜咽声不断传来。
  一周以后暴风雪终于过去了,空中的风雪逐渐落下,宁静的夜空中挂着一轮格外亲切的明月。夜深了,由于思念远在山西的亲人,老爷子在床上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
  忽然,院子里传来敲门的声音,隔了一会儿又是几下,老爷子披上衣服下了炕。
  慢慢走到门口,推开门外面并没有人,往远处看去,见场部大门口蹲着的东西,由于光线太暗看不清。
  走近些才看清,又是那只黄鼠狼,它跑这来干什么?我这里鸡也没了这畜生还来干什么,老爷子没再多想,回屋从门后拎出一根棍子,就冲黄鼠狼走去。
  黄鼠狼见状跑远一些,然后又蹲了下来,在黑夜中,这只黄鼠狼的两只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老爷子心里不禁一阵发毛,这黄鼠狼说不定成精了,深更半夜不会……!
  “吱……吱吱吱…吱…”突然,从地窖那边传来了一阵怪叫声,声音在寂静的院子中显得格外刺耳,老爷子下意识把木棍又往紧握了握。
  小心翼翼地走到地窖边上,打开盖子用手电往里一照,只见地窖底部的咸菜缸旁边趴着另一只全身白毛的黄鼠狼。白毛黄鼠狼几次想爬到梯子上,却都没有成功,焦急中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好似在哀求老爷子救它。那只黄毛黄鼠狼跑到离老爷子十几步远的地方,低声冲地窖里的白毛黄鼠狼吱吱叫着。
  老爷子心中高兴,没多想就顺着地窖北边的木梯子慢慢往下爬。心想,这次看你这只小畜生还能往哪跑,逮着了非扒了皮卖钱不说,还得炖锅黄鼠狼肉吃。